淮远

【杂勘】属于我们的黎明之歌

  没多大剧情起伏，更像是流水账，日常向

  在整点钟声敲响前，身体化为粪土，支撑花般展开的头颅。像是被困在下水道里拥有人类意识的老鼠。塞满蔷薇的海使麦克无法呼吸，脑海中充满空白的爱意。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十五英镑买下街旁的黎明，如果今夜路灯亮起。麦克呆在昏暗的浴室里，像鱼儿般在水里找寻氧气，温度不断升高，他的头从水中探出，他婴儿蓝般的眼眸水波荡漾。他压抑的情绪杂乱无章，是被打翻在地的无数张未标明页码的诗稿，又像数到一半忘记的星星。他心中的爱应当是有明确规章制度的，那样才有打破的余地，可麦克对诺顿的爱既没有规章制度，也没有范例参考，像是参考答案里的“略”。

  麦克起身走出浴室，从他眼眶中一闪而过的不止屋内场景。他很希望能在窗外看到雨滴，纵使今日晴。他不想打开窗户，窗外不同于夏天的燥热的气息总是那么温暖，最起码在此刻，他并不想感受那份温暖。

  麦克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对诺顿的爱意，很显然，诺顿也明白。可他们像是两颗同频率跳动的心脏，没有人会跨出第一步。麦克坠入诺顿爱的海洋快要溺死，微薄的氧气支撑他浮出水面，麦克想要诺顿炙热的回应，那会使得爱意滚烫，点燃他。诺顿那个籍籍无名的诗人是麦克这个快乐社畜能写出的最完美的诗歌。

  他们相遇在秋天。

  秋天的落叶是时间来过的痕迹。

  麦克总是相信秋天会有奇迹发生，一杯热可可、一次深入人心的交谈，这总能使人心情愉悦。而属于麦克的奇迹，是遇到了诺顿，那个籍籍无名却小有名气的诗人，“听起来蛮矛盾的。”麦克这么评价诺顿的话。他写的诗千奇百怪，有爱、有分别。其实对于麦克来说，他的诗并不算深奥，可麦克实在无意欣赏，需要无数次更改的PPT总是折磨着他，无比烦躁。

  而在他旁边坐着的是眉头紧锁的诺顿，他在为“如果本月交不上稿没有稿费该怎么不被饿死”发愁，他总是拖欠稿子去打零工以此赚取财富，可他的稿费足够他每月最基本的需求开销，诺顿对此的解释总是“我喜欢钱”。命中注定在此刻一触即发，同频跳动的心脏书写黎明的赞歌。他们对视一眼，随即面上出现病友见病友的神色。

  “你也为改PPT发愁啊？”

  “你也为没稿费发愁啊？”

  两人同时出声，而后短暂停顿，随即发出轻笑，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从一万零一次中扣除掉的一次。麦克都快忘了他们是如何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的，只记得那天是阴天，可，爱的种子却攀附骨髓向上延伸。在那次相遇后他们基本没怎么见过面，一直到现在。

  麦克整理衣领，他为数不多的半天假期将在下午结束，他此时必须前往公司然后熬夜加班完成任务对接。可麦克讨厌这样的天气出门，就算仅限于今天。他多希望此时诺顿出现，最起码给他浮躁的心灵给予一些安慰，可诺顿最近在忙稿子，他的空闲时间也不多，甚至挤都挤不出来。好吧，他开始怀念诺顿身上秋天的气味了。

  麦克在连续两天的不断加班中选择了辞职。随后毅然决然投奔诺顿，麦克会画一些画，足够有卖点，他打算和诺顿一样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就起码不会被领导打压，也不用天天加班，这对麦克来说足够好了。

  诺顿有对麦克说过，他讨厌日复一日的做一件事情。打零工，写稿子，这就是诺顿每天都在做的事，但诺顿似乎并没有多反感。他看起来乐此不疲。麦克的生活依旧那样平平淡淡，但遇到诺顿绝对是他平淡生活中的一大亮点。那是将来会成为他爱人的人，一个熠熠生辉的诗人。

  在麦克呆在诺顿家的第二个月时，他的画开始有人收买，并且出价很高，以至于麦克觉得卖出五幅画便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正巧，那天诺顿是醉醺醺的回来的。

  在诺顿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酒气争先恐后的扑进房间，麦克转头去看他，他脸红红的，“你喝醉了？怎么喝那么多酒？”麦克起身走向诺顿，扶着他坐下，他看起来很疲惫，眼睛是微微眯着的，诺顿的头埋在麦克颈窝里，顺便蹭了蹭，他炸起的头发蹭的麦克心痒，其实这种场景对于麦克来说挺奇特的，毕竟平时安静的人儿突然变成这副摸样还是挺神奇的。他有了个坏点子。麦克拿出桌子底下的相机开始录，他已经能想到诺顿明早的表情了。怀里的人挪动了几下，开口道：“萨贝达…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的确喜欢麦克，嘿嘿…”麦克原本还在吃醋喝醉的诺顿叫出了一个不认识的名字，不过听到他把话说完后心里倒是乐开了花，对于麦克来说，这简直就是向阳花突然向着月亮。他很庆幸打开了相机。

  麦克叹口气，像是抒发心底的爱意，用他盛满爱的眼睛看着诺顿，而后抱起他来到卧室，麦克相信诺顿很累很累了，所以今晚他们都需要好睡眠。“明早见。”麦克不知道，在他睡着后，诺顿起身删除了相机录下的视频，并回复了奈布的信息：“很有用，但下次不会在喝酒了，你懂一身酒气但不能去洗澡的痛吗？”

  后来是怎么确定爱人关系的呢？他们都心照不宣，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平淡如水却又熠熠生辉的日子，他们在岁月里相爱了，就在岁月里共度余生。

  一场与朋友们的聚会、一次朋友们一起的旅行、一次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晚餐时间，这就是爱了，不是什么克制隐忍的爱，他们早已把对方的身影融进血液里不在分离。

  就在夕阳西下后，就在黎明破晓前，他们总能将爱意书写完美。

  属于他们的黎明之歌将在夕阳西下后奏响直至天亮。